人大教授岳希明:收入分配最主要的问题是收入不公

人大教授岳希明:收入分配最主要的问题是收入不公
2017年10月19日 10:15 向小田

人民大学教授、国务院扶贫开发领导小组专家咨询委员会岳希明在野三坡论坛上发表了这样一段讲话。结合最近最高领导关于“不平衡、不充分”的发言来看,给我们很多启示。收入分配不平衡的问题,主要是收入不平等,或者说收入差距太大。这一点最明显,但是在各种场合提得比较少,主要是有些话题一讲就比较敏感。下面是演讲全文:

我现在想给大家讲的是收入分配的问题,一个是影响收入分配的,包括最后造成的问题。收入分配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但是就我多年的研究收入分配的,我想把收入分配尤其收入不公的分配分解成两个问题,这样理解起来可能就容易一点。如果把收入分配问题分解成收入不公和收入差距,那么我想跟大家提供两个问题,一个是如果想缩小收入差距,唯一措施是以来与政策的收入再分配政策,没有其他办法。

另外就中国目前的现况来讲,中国的收入分配问题,最主要的不应当是收入差距的问题,是收入不公的问题。我首先给大家讲,缩小收入差距,唯一的手段是政府加大收入再分配政策的调节力度,我们一般住户的收入过程,首先是市场收入,如果你有资产,那你就有市场收入,但是市场收入不是最终的,可以通过医保从政府拿到钱。所以经过转移之后,政府给用户的钱,或者用户取得的钱,叫收入再分配政策。最后到可支配收入,一个国家的收入差距,一般用基尼系数来衡量,而基尼系数恰恰是这个系数。

可支配收入的基尼系数基本是有两个因素来决定的,一个是市场因素,一个是政策与收入的再分配政策。我来举个例子,这个例子是市场收入的基尼系数,可支配收入,大家看,一般说我们国家的收入差距,就是基尼系数比发达国家要高的多,就是说我们国家的收入差距比其他国家要高。

大家看看我们国家的基尼系数和发达国家几乎没有任何差距。有市场的收入差距我们国家和发达国家没有任何差距。我们之所以高出,在发达国家市场的收入差距通过收入再分配政策调节,可以把基尼系数从0.5以上降到0.3以下,这是美国。所以从这点来讲,除了收入再分配政策之外,其它没有任何作用。那么同样,这和发达国家相比,发达国家的市场基尼系数仍然是0.5左右,但是他可支配的基尼系数,在调节收入差距上,从这个例子仍然可以得到,这个国家如果想降低收入差距,唯有收入再分配政策。

下面我来给大家看看我们国家的收入再分配政策,其中刚才有一个叫转移收入,一般社会保障支出占GDP,这是人均GDP的发展曲线,这个是发展的指标,没有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把中国的社会保障支出占GDP比发达国家重了,但是我们把中国的社会保障支出跟中国的发展水平大致差不多的国家相比,我们国家实际上是7.1,实际上跟中国GDP的水平大致差不多,差3个百分点。如果把2012年的GDP乘以3的话就是一万七千亿,把这个放在农村的话,中国的基尼系数能降到0.4,这个没有问题。

刚才讲的我们国家消费保障支出的规模比较小,我们国家的社会保障支出集中在一部分人身上。这是2013年住户调查中得出的,来自于政府转移性收入占人均收入的14%,人均可支配收入的14%是来自政府,但是14%如果作为整体的话,其中有82%给了行政事业单位的退休人员和城镇企业的退休人员,但是给到城镇居民和农村的,这个非常好。包括现在精准扶贫,低保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措施,但是大家看低保占我们现在政府给住户的收入的1%,就是说我们国家的社会保障投的非常少,我不希望这个数字最后被国粹主义者利用,但是这是事实。这就是说养老金,如果把农村的养老金平均的话,是36,所以我们社会保障支出一个是规模太少,所以他的社会功能是非常差的。

不但是社会保障支出,个人所得税占政府收入的比重,个人所得税比较低,间接税比较高,所以一个国家的税制结构更加有力与发展,应该提高个人所得税,所以在发达国家的税收40%是个人所得税。

这个就是缩小收入差距,如果政府想把我们今天的0.46降下来,实际上唯一的方法是增加社会保障,而且投到农村去,这是非常明确的。另外有一个我想强调的,城镇事业单位和城镇企业职工养老金保持不变,为什么这样讲,因为再给他提高一点实际是扩大基尼系数的。但是这也不乐观,如果大家搞财政的话,我们已经忽略了二三十年了,但是尽管这样,到目前为止,民生上,我们在财政和民生上是有起色的,我非常苦恼,让我们政府多投一点,在无意中读微信的时候,读到俞可平的一篇文章,那个意思是如果想提高农民的社会保障,让农民的群体话语权增强,但是如何让农民的话语权增强是个问题。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收入不公,实际上收入不公非常重要,但是非常遗憾的是我说不了太多。我们国家目前对收入不公,多数由于政府的政策,这一点特别灰心丧气,如果你在政协里写的东西市场造成收入差距非常大,就把他缩小,但是在中国有很多来自政府,不是来自市场。收入不公是各种各样的,有些行业高收入,今天上午刘世锦主任从生产的角度来讨论了垄断行业对社会的负面影响,我可以从收入分配角度,首先垄断行业,另外中国的基尼系数达到7%-8%来自于垄断行业高收入。实际上如果是基尼系数,你给他分成单一因素的话,30%来自于教育水平。

另外一个大家不太注意的是什么东西?垄断行业的高收入是通过高价格,同我们一般消费者是一种消费的理念,我们用电信,这种东西跟间接税的影响一样,如果简单的介绍一下,就是说我们一般家庭买的单,你为垄断行业付出的代价。

这个是我们现在的公共服务,现在累计的税收,你收入越高,你的税收越窄,你做税的比例就越低,这是非常不公平的。这是比较敏感的话题,就不讲了。

收入不公对社会的危害,实际上我对这个东西非常关注,但是非常遗憾的是,他不仅仅是一个经济学的问题,更多的是社会学的问题,我把这个给大家列出来,供大家参考。

首先一个是腐败垄断是当前公众对收入不公不满的最主要原因。公众对能力、努力和承担风险等带来的收入差距是认同的,但不认同由于机会和待遇不均等所造成的收入差距。

收入不公影响人们的幸福感,这个经济学研究,有一个幸福感的指数。现在尤其是城市人,收入带动着幸福感的提高者是越来越小,如果他感觉社会收入不公的话影响他的幸福感,因此提高人们的幸福感来讲,要缩小收入不公。

另外一个,收入差距与公众的意识形态趋向有着密切的关系,收入落后的地区偏左,偏向于威权体制、国家统一和安全、社会主义经济政策、传统文化;收入高的发达地区偏右,既偏好与市场化改革、民主自由、现代科技的普及。

最后一个是收入不公损害政府的公信力,我相信对这件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见,我来举一个例子,这两年我们的国家的基尼系数从2008年是下来的,但是你要把这个东西给一般民众,你说最近的收入差距缩小了吗?如果收入不公不改的话,收入差距缩小到0.3%以下,政府要做很大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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