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伟民 在生命的后期，仍然对AI热衷谈论，且深感恐惧的斯蒂芬·霍金，现在与牛顿、达尔文等人类发展史上的大师们，一起长眠于伦敦泰晤士河畔的西敏寺。当然，人们将无法再听到斯蒂芬·霍金就AI的任何意见了。 可是，是否还有比AI更激动人心，或能够主导人类向新文明高度发展的标的物呢？斯蒂芬·霍金没有留下答案。 对AI的担忧，不是我们现在考虑的，也不是我们能够考虑的，人类的AI水平恐将长期处于“初智时代”。在这一时期，我们更多关注的是，如何用AI技术对诸如生活、城市、交通、金融、生产、商业、医疗、安防等等领域，形成效率的提升、成本的降低。 目前，世界主要经济体中的国家大部分都将发展AI上升为国家战略。 美国连续发力AI，2016年5月成立“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委员会”，负责协调全美各界在人工智能领域的行动，探讨制定人工智能相关政策和法律；2016年10月又连续发布《为人工智能的未来做好准备》和《国家人工智能研究和发展战略规划》两份报告，将人工智能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 欧洲也将AI确定为优先发展项目，2016年6月，欧盟委员会提出人工智能立法动议；2018年4月，欧盟委员会提交了《欧洲人工智能》；2018年12月，欧盟委员会及其成员国发布主题为“人工智能欧洲造”的《人工智能协调计划》。 日本依托其在智能机器人研究领域的全球领先地位，积极推动AI发展，在2016年提出的“社会5.0”战略中将人工智能作为实现超智能社会的核心，并设立“人工智能战略会议”进行国家层面的综合管理。 值得注意的是，各国对AI发展的支持不仅体现在AI战略本身，而且在经济、社会、产业等其他领域的法律法规、战略和政策中也多有体现。 而AI之于中国，有一个最好的消息是—除了相关国家战略指引和各地政策之外，就市场和应用基础而言，中国发展AI有着天然优势。2019年2月，微软和IT行业市场研究机构IDC在亚太区发布的研究报告《迎接未来机遇:人工智能激发亚太成长潜力》显示，中国市场7%的企业已经将人工智能纳入企业未来发展的核心战略，31%的企业正在尝试将人工智能部分融入企业发展战略。 对此，微软亚太区总裁贺乐赋（Ralph Haupter）认为，“就今天来看，数据是AI质量的关键指标，而中国的数据量多于美国。” 李彦宏证实了贺乐赋的观点。在第四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上，李彦宏表示：“这么大的一个人群，这么大的一个市场，这么大一个数据集（指中国市场），并且在不断地产生新的数据，它会进一步的推动算法的不断的创新，以及对算力提出更新的要求。未来中国数字经济的发展主要的推动力会是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又会以非常快的速度向前发展。” 但是，中国的AI发展方向到底是什么？有没有相关的行动依据？ 一本叫做《中国人工智能2.0发展战略研究》的书在2019年初问世。这本书的内容集中了国内AI领域顶尖精英的智慧，该书的项目顾问为中国工程院院长周济院士和中国工程院副院长陈左宁院士，项目组长为中国工程院原常务副院长潘云鹤院士，项目各课题组负责人有陈纯、李未、高文、郑南宁、吴澄、李伯虎等17位院士，参与各课题研究的有来自高校、研究院（所）、企业、政府的200多位专家、学者。这些院士、专家均为中国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研究的权威学者，是国务院《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的起草团队，也是“科技创新2030—‘新一代人工智能’重大项目”申报指南的起草团队，他们充分体现了我国在新一代人工智能研究方面的最高水平。 值得注意的是，潘云鹤院士曾为浙江大学校长，正是其在任期间，主导创办了主营信息科技的上市公司浙大网新，后者历经Computer+、互联网+、大数据+等技术战略路线之后，如今正是国内AI+领域的领军企业。其后，潘云鹤院士的同门师弟陈纯院士接任浙大网新董事长。 而潘云鹤院士与陈纯院士，以及现任浙大校长吴朝晖均师承于中国人工智能领域开山鼻祖之一的何志均教授，何志均教授正是浙江大学无线电系和计算机系的创建者。 根据公开资料，浙大网新的现任董事长史烈，亦在何志均教授门下，目前还兼任浙大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计算机应用工程中心主任。由此可见，作为大学系的上市企业，浙大网新和清华同方、北大方正一样，都通过产学研一体化模式，推动了从实验室到企业的技术、产品的孵化进程。当然，各大学系企业有自己的战略定位选择。显而易见的是，浙大网新走的是一条发轫于早期计算机技术，进而走向今天的AI领域的道路。
坦率说，如今自称AI公司的有很多，但其中的一部分可能是伪AI或者自我炒作，现在只要标榜人工智能的公司就会吸引众多瞩目。 以欧洲为例，伦敦投资公司MMC Ventures 研究2,830 家声称使用AI 的欧洲公司，查看每家公司的数据、产品、网站和产品文件，发现其中有40% 的企业没有采用任何机器学习技术，这两千多家公司涵盖13个欧盟国家的新创企业，但没有透露参与该研究的企业名单。 中国是否存在类似欧洲这样的情况？由于没有相关报告佐证，目前还无法清晰中国市场的情况。如同之前的一些热点刚出来一样，彼时都会呈现表面繁荣，但实际情况会良莠不齐。不过，退潮后，裸泳者也必显其身。 AI的本身是一项前沿技术，但其真正的价值在于—技术与产业的结合，这就是所谓的AI+。这种思路，如同之前的互联网+一样，必须通过业务模式、商业模式，为产业经济服务。 但是，必须清楚一个事实：提互联网+容易，而提出且落实AI+却很难。 AI+的公司必须同时拥有两个能力：第一、真正的AI及周边的技术能力；第二、其确定的AI+，能找到一个切实可行的行动方向。看起来，拥有产学研一体化的浙大网新的AI+优势较为明显。 在过往的互联网+时期，利用自身技术，将“智慧城市”作为公司核心业务之一的浙大网新，长期与华为、中兴、阿里等公司一起，在中国“智慧城市解决方案提供商百强”中占据前茅地位。因此，对于中国“智慧城市”中的一些痛点问题，有着自己的经验总结，而在进入更迅猛的AI时代，浙大网新的高层希望寻找到一条更便捷的方式，能够解决痛点。 按照网新首席科学家毛德操的测算，“中国有1.6亿个城市道路摄像头，以华东某城市为例，仅智慧交通项目就牵涉到50多万个摄像头，用传统的集中式AI处理方案，按1.5兆码需要750G的第三方带宽传输，仅传输费用就要每年1亿元，AI计算费用又要每年数亿元。但是如果采用分布式AI处理模式，先将摄像头的视频提取成信息，再将信息传输到云计算中心处理，可以大幅度增加云计算覆盖面和大数据计算效率，更可以将费用整体节省到原来的1/10。” 分布式AI处理模式是浙大网新在AI+时代所选择的战略。浙大网新将此平台命名为：IN-Edge分布式AI系统。
董事长史烈认为，视频监控的应用是浙大网新找到的将AI产业化的一个重要抓手。为此，史烈提出了一个课题：“前10年中国的智慧城市建设，把海量的摄像头铺到了城市的各个角落，目前的城市大脑、雪亮工程等新一代智能应用，也很大程度上都是基于视频监控图像的信息采集基础。但集中处理视频信息的方法，需要消耗大量的网络传输资源和GPU计算资源，这是一般的城市客户难以承担的。但是，在基于云服务的智能时代，如何跳出项目集成思维的框框，以云化、平台化的思维来重新架构智慧城市业务？” “只有把成本大幅度降下来，城市大脑才有在全国推广开来的市场空间。所以我们看到了智慧城市升级换代的切入机会，网新的智慧城市模式从项目集成向分布式云计算转型势在必行。”史烈表示。 认准城市摄像头，意味着，浙大网新将与同在浙江杭州的安防明星上市公司海康威视形成了竞争。那么，两家公司是否真的形成短兵相接呢？ 对此，浙大网新旗下的华通云数据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通云数据”）负责人表示：“有竞争，但不直接，某种意义上，两家公司还可以携手融合。” 华通云数据正是承担了浙大网新“智慧城市”业务由互联网+模式向AI+模式的转型的责任，其也是浙大网新开发和执行IN-Edge分布式AI系统运营的核心子公司。 根据公开信息，华通云数据于2012年7月成立，主要从事“云数据中心、云计算、云应用、云网络”业务发展，是阿里云紧密战略合作伙伴。公司有较为完善的云计算基础设施资源—6万平方米、近1万个机柜的绿色数据中心，10万多个虚拟主机的计算能力，覆盖全国主要城市的端到端网络解决方案能力，是全国少有的拥有较为完整云计算资源的综合服务企业，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三大类主要业务与客户资源： 其一，数据中心托管业务（IDC业务）。主要向阿里云等提供数据中心托管服务，是阿里云重要的数据中心合作伙伴。同时，公司是杭州市政府唯一的数据中心托管服务商，并成为浙江省政府数据中心托管业务的主要服务商之一； 其二，政务专有云服务业务。率先在全国提供政务专有云服务，是浙江省政府、杭州市政府、丽水市政府政务专有云服务的提供商，为政务信息化、智慧城市系统搭建专有云计算平台，提供计算、存储、数据库等综合服务； 其三，互联网资源服务业务。与“淘宝、天猫、微信、百度”等100多个主要网站（ICP）实现了互联互通，也与“阿里云、腾讯云、百度云、金山云”等主要云计算平台实现互联互通，从而实现与数百万个构建在云计算平台上网站的互联互通和汇聚，建成全国最大的互联网资源中心。 2017年，华通云数据被浙大网新巨资收购，与浙大网新进行优势互补，并利用浙大网新的优势，从云计算基础设施服务商，转化为专业领域的云服务商及AI云计算资源的服务商。 不过，同样聚焦在“城市摄像头”中，浙大网新和海康威视，彼此却有着很大差异化。 海康威视的AI主要布局在摄像头的终端硬件上，比如其产品终端三维人脸摄像机，具备3D人脸建模能力，可以防止照片、视频、面具的欺骗攻击，提升局部人脸、侧脸的比对，以及“合智能”系列摄像机、“全结构化”摄像机、“AR”系列产品、“黑光”系列产品、“环保”交通系列产品、“73倍超广角星光球”等等。 不可否认，在摄影头领域，海康威视的AI技术拥有一定的先进能力，但问题是，由于其AI技术是捆绑在摄像头上的，这意味着，如果为了提高城市摄像头的AI能力，更换为海康威视的AI型摄像头，需要淘汰全国1.6亿个存量的摄像头，对此，各地一方面需要衡量自己的财政能力，一方面还需面对巨大成本压力。 据毛德操介绍，“IN-Edge分布式AI”处理模式，其实是一种后置AI系统，就是在不更换现有全国1.6亿个存量摄像头的情况下，在中台置入一套浙大网新研发的分布式AI系统，通过数据和任务的协调分发机制，其达到的效果，一方面同样具有AI能力，一方面还能将费用整体节省到原来的1/10—这就是浙大网新和海康威视同样对于“城市摄像头”，产生不同的策略和方案。 屈指算来，即使在当初将战略由原来的Computer+，升级为互联网+，以及其后的大数据+，浙大网新管理层一直低调运营公司，也鲜有举办战略发布会，不过，今年5月，董事长史烈、首席科学家毛德操等高管一并出席战略发布会，且举行隆重仪式，高调宣布公司战略调整为AI-Driven，同时发布IN-Edge系统。而在随后的媒体沟通环节中，史烈表示，IN-Edge系统不仅仅只是针对“城市摄像头”，并且已经形成了AI+媒资分析的实际运营，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AI+”形式出现。 在史烈、毛德操看来，AI不应该是高高在上，AI不仅要为城市提升智慧能力，还要为生活、商务等方面提升智慧能力，而且一定要突破高昂的使用成本，最终让AI变得垂手可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