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经历艰难的时刻。”
文 | 南岂珵 编辑 | 曹諵
华林证券正在经历艰难的时刻。
日前披露的财报显示，2023年全年营业收入10.15亿元，同比减少27.38%；归母净利润虽仍是正值，但3169万元这个数字，已不及2022年的零头——2022年华林证券归母净利润还高达4.65亿元，扣非归母净利润也有4.31亿元。
超九成净利润降幅，就2023年财报数据看，该降幅几乎是已经披露业绩或业绩预告的上市券商中最差。
仅资管业务增长
分业务板块来看，华林证券主要业务为财富管理、自营、投资银行、资产管理以及其他业务。
财富管理业务可谓华林证券基本盘，涵盖证券经纪业务、信用业务、代销金融产品、股票期权、投资顾问等多个方面，2023年占营业总收入的80.66%。
财报显示，财富管理业务营收8.19亿元，较2022年同比下降5.98%，华林证券解释称“市场交投活跃度下滑，代理买卖证券业务净收入随之略微下降”。好在该项业务营业成本同在下降且幅度超过营业下降幅度——营业成本4.31亿元，同比下降21.25%。
故总体而言，财富管理业务2023年的营业利润率远高于2022年，为47.41%，对华林证券利润贡献也在增加。
2023年各家券商“撑门面”的自营业务，在华林证券这里反而成为拖累。财报显示，2023年自营业务营收和营业利润均为负值，分别为-4248.237万元、-1.15亿元，而这两项数据在2022年则分别为1.43亿元、2330.19万元，“看天吃饭”特性明显。
投资银行业务方面，2023年华林证券营收1.04亿元，同比下降39.33%，其指出“IPO及再融资阶段性收紧导致证券承销业务收入减少”。2023年华林证券仅完成“君逸数码”IPO项目、“祥源可转债”再融资项目以及保荐项目“龙创设计”创业板IPO的申报（已获深交所受理）。
IPO（首次公开发行）审核严监管之下，券商投行业务都或多或少缩水，不过就利润率而言，该项业务营业利润率为57.81%，仅次于资产管理业务，仍保持着较高的盈利能力。
资产管理业务方面，2023年同比增长26.87%至4.98亿元，其中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同比增长26.75%至4.97亿元，原因在于“集合产品规模增大且净值上涨，业绩报酬增加所致”，华林证券2023年集合资管业务手续费净收入同比增长40.68%。
该项业务不仅是唯一正增长的业务，而且也是营业净利润最高的业务，2023年营业净利润为63.00%，但是业务占营收比重仅2.49%，对业绩整体影响有限。
为“不称职”买单
再看净利润情况，2023年华林证券上市以来录得最差数据。
根据财报，华林证券归母净利润虽在上市后第二年就开始下跌，但依然维持在4亿元，2021年、2022年分别为4.42亿元、4.31亿元，同比下降40.46%、3.94%。
2023年超九成下降幅度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除了宏观和行业等笼统因素外，梳理华林证券的公告，其特别给出了“与大连银行的证券违约责任纠纷”“补缴税款及滞纳金”等理由。
华林证券4月8日披露公告称，收到拉萨市税务局稽查局发出的《税务处理决定书》，要求公司补缴2018年至2021年期间企业所得税以及自滞纳税款之日起按日加收的滞纳金。
上述补缴的税款及滞纳金根据会计准则计入2024年当期损益，影响2024年度归母净利润约4732万元。
其次就是为管理资产支持证券的“不称职”买单。
该项资产支持证券为于2017年9月设立的“红博会展信托受益权资产支持专项计划”，本质上是一份信托受益权ABS。
根据公开资料，该支ABS设立之初原始权益方哈尔滨工大高新技术产业开发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工大高新”）与厦门信托签订了《信托贷款合同》，工大高新承诺以红博会展购物广场的未来9年全部租金、管理服务费、停车费等商业物业租金收入为信托贷款的还款来源。此外，哈尔滨国际会展体育中心有限公司以红博会展购物广场房屋所有权和土地使用权为信托贷款债务偿付义务提供抵押担保。
2017年9月大连银行认购了该支ABS，且正常完成第一次本息兑付，但仅在第二次付息日（2018年9月10日），红博会展就未能及时、足额向专项计划监管账户归集基础资产产生的现金流，工大高新也未履行信托贷款还款义务和差额支付义务。
故此大连银行对原始权益人工大高新、抵押担保人哈尔滨国际会展等责任主体提起诉讼，而作为计划管理人的华林证券随之于2022年5月也被提起仲裁。
根据华林证券2月28日披露的公告，上海国际仲裁中心裁决华林证券向大连银行偿还认购“17红博04”“17红博05”和“17红博06”资产支持证券的本金损失以及律师费、财产保全申请费等合计2.3亿元。
公告中并未披露华林证券的具体责任，不过从已披露公告和信息中有迹可循。
2019年5月，华林证券收到的黑龙江证监局下发的《关于对华林证券股份有限公司采取出具警示函措施的决定》中指出：作为“红博会展计划”管理人，华林证券存在（1）对特定原始权益人、担保人的尽职调查不到位，对相关主体内部控制、关联关系、担保人的债务结构等情况尽调不到位；（2）存续期管理不到位、信息披露不及时，对专项计划的部分风险防范措施、增信措施落实不到位，风险监测不及时，披露不充分等问题。
合规管理不到位，转化为了巨额的违规成本，进而大幅拉低了本就不佳的盈利，最终让华林证券净利润超九成下降，也让2023年成为其近五年财报最差的一年。
屡屡违规遭罚
事实上，作为A股“家族式”券商，华林证券IPO上会之际，内控合规便是被关注的重点问题之一。彼时证监会发行审核委员会就华林证券多起业务风险事件询问其内部控制制度是否健全并得到有效执行。
而在“内部控制自评报告”中，华林证券明确自己“按照内部控制规范体系的规定，建立健全和有效实施内部控制……将继续完善内部控制制度，规范内部控制制度执行，强化内部控制监督检查。”
“健全”和“有效”似乎仅存在纸面，上市后华林证券屡屡因内控合规问题被处罚，仅2023年就两次被监管机构处罚。
2023年4月，华林证券因内部制衡和隔离不足，岗位授权管理和业务人员从业资格管理不到位，未及时报告或报备新业务等问题，被西藏证监局采取责令改正措施。
1月27日再次披露公告称，2023年12月西藏证监局对公司采取责令改正并暂停新增私募资产管理产品备案6个月的监督管理措施，原因则是该项业务存在个别资管产品投资最终投资者的关联债券具有通道业务特征、投资标的交易对手备选库管理不完善以及交易系统风控指标设置存在缺陷等“七宗罪”。
值得一提的是，上述公告披露后周余华林证券就公告称，合规总监、首席风险官、执委会委员张大威，因个人原因申请辞去一干职务。要知道，这已经是华林证券五年内辞职的第四任合规总监。
在张大威辞任后，合规总监及首席风险官职责则由CEO朱松代暂代，且时间不超过六个月。至今时间已过半，华林证券尚未等来新的合规总监。
不过在财报披露当日，华林证券公告宣称将聘任蒋健及秦湘为公司执委会委员。
蒋健曾担任方正证券经纪业务管理部行政负责人、助理总裁，国海证券首席财富官、零售财富委员会主任、副总裁等职务；秦湘曾在招商证券信息技术中心、清算中心、托管部等部门主持工作，曾担任招商证券托管部总经理、招商证券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
业绩波动的时候，往往是人事布局的节点，或许华林证券也想借此次引入“新人”，继续深化科技金融战略转型，只是如何更好地实现资源整合与协同，找到自身市场定位以在头部券商竞争夹缝中实现生存，仍考验着华林证券的战略定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