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报 记者 汪青 包括复星联合健康、安诚财险、长城人寿和亚太财险在内的多家保险公司的股权近期正在被拍卖，相关股东股权处于被质押或被冻结状态。
记者注意到，尽管大多数保险公司股权均折价拍卖，但参与竞拍人数却较少，甚至有的多次流拍、折价再拍卖后仍以流拍收场。曾经备受市场追捧的保险公司股权，如今还“香”吗？
股东债务纠纷所致
记者梳理各家保险公司相关股东股权拍卖信息发现，大多都因保险公司股东自身陷入债务纠纷而被迫拍卖。
阿里拍卖网显示，重庆市公路工程（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持有的安诚财险2.4亿股股份目前已被冻结，其中有2.35亿股处于质押状态。
在被质押的2.35亿股股权中，被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分成两部分将于11月1日进行拍卖，一部分股权为6000万股，起拍价为6720万元，低于9600万元的评估价；另一部分为1.75亿股股权，起拍价为1.96亿元，低于2.80亿元的评估价。
截至发稿，上述股权尽管有数百人围观，但尚无人报名。
即将走向被拍卖的保险公司股权还包括中民投资本管理有限公司持有的长城人寿的2.69亿股股权，11月18日10时将进行第一次拍卖，参与竞拍者需缴纳2400万元保证金，竞价周期为3天。此次所拍卖的股权评估价为3.23亿元，起拍价为2.27亿元，约为评估价的70.2%。截至发稿，该拍卖已有1052人次围观，但尚无人报名。
据悉，被拍卖的2.69亿股占长城人寿总股本的4.86%，这笔股权是因持有人中民投资本管理有限公司陷融资租赁合同纠纷而被上海金融法院冻结。
博通分析金融行业资深分析师王蓬博认为，股东转让保险公司股权一般是对已有投资回报和未来发展预期不够满意，或者是自身主业需要加大投资或现金流。但目前看来，更多的情况是由于债务纠纷而被强制拍卖。
值得一提的是，除股东被迫拍卖股权外，也有保险公司股东主动出售所持股权。
比如长城人寿此前就有多位股东方选择主动退出。9月26日，中国二十二冶集团将其全部所持3000万股（0.54%）长城人寿股权在北京产权交易所进行二次挂牌，项目仍在披露中；2021年8月16日，长城人寿股东中建二局第三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曾将其全部所持3000万股股份进行转让，但直至挂牌期满项目终结仍未寻到接盘方。
与安诚财险和长城人寿股东股权首次被拍卖不同的是，复星联合健康将于11月7日拍卖的股权属于“二拍”。2022年年初，广东宜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持有的复星联合健康19.5%股权评估价为2亿元，首次拍卖以7折价格1.4亿元起拍，但最终以流拍告终。
近期已结束股权拍卖的保险公司分别是亚太财险和京东安联财险。
10月14日10时至10月15日10时，广东省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被执行人重庆三峡果业集团有限公司持有的亚太财险1.68%股权进行司法二次拍卖。此次拍卖股权的评估价为8391.86万元，起拍价为5370.8万元，起拍价与估价相比折价超过三成。尽管有2265次围观，却最终仍惨遭流拍。
10月11日10时至10月14日10时，上海映雪投资管理中心（有限合伙）持有的京东安联财险3.33%股权进行司法拍卖。此次拍卖主要与股东陷债务纠纷有关。该部分股权以5750万元起拍，与评估价相同。竞拍结果显示，这笔股权在竞拍最后一日（即10月14日）被安联保险集团拍下。
对此，安联保险集团表示，作为京东安联财险的外资股东，此次股权投入体现了安联集团对中国市场的信心和承诺。中国是安联集团全球重要战略市场，也是安联集团亚洲增长战略的核心。凭借安联集团在保险经营、风险管理以及资产管理上的独到经验，安联期待为众多中国消费者提供极具优势的金融解决方案。
股权难出手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上述拍卖股权为保险公司股权，竞买人的主体资格、股权取得和竞买资金应符合《保险公司股权管理办法》、《人民银行、银保监会、证监会关于加强非金融企业投资金融机构监管的指导意见》等国家法律法规、银保监会等监督管理部门的规定以及各家保险公司公司章程等规定。
这也意味着根据《保险公司股权管理办法》规定，作为买受人竞买保险公司股权，即使付出了相应的竞买金额，也可能因资质问题而不能获批成为保险公司股东。此外，银保监会对股东资质和资金来源加强穿透和规范管理。
比如复星联合健康目前被拍卖的19.5%股权，实际上在今年3月就进行了第二次竞拍，相较于首拍折价两成以1.12亿元成交。然而，最终却因“买受人不具备法律、行政法规和司法解释规定的竞买资格”被撤回。
实际上，早在2018年，监管部门就曾发布《保险公司股权管理办法》以提升股东入场门槛，将保险公司股东分为财务Ⅰ类、财务Ⅱ类、战略类，及控股类四类，需满足资质要求。
对于目前市场对于保险公司股权交易热度持续降低，王蓬博认为，一般股权交易占比都比较小，即使交易完成也难以参与公司内部治理，自然投资意愿就会降低；从行业角度出发，目前保险业自身发展预期不强，改革仍然处于深水区，发展增速放缓；另外，保险公司股价持续低迷，投资回报率较低，也会影响投资者的判断。
在长城人寿股权拍卖资产评估报告中亦指出，“受国际大环境及经济周期的影响，保险行业整体增长乏力，行业整体的盈利水平下降，行业整体的未来收益有较大不确定性；同时，随着未来保险行业的激烈竞争，保险行业的集中度会越来越高，中小规模的保险公司的未来经营将面临较大不确定性。”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保险学院风险管理与保险学系主任何小伟认为，在如今的保险市场中，股权架构、法律纠纷、股东能力、公司发展模式等因素都有可能对股权价格产生较大影响。差的投资标的遇冷可以从侧面反映出，保险业已然具备好的投资标的，这是市场进步的体现。同时，股权转让中价格的差异化也属于正常的情况。保险业公司治理问题减少后，投资者选择余地增加，自然更倾向股权结构清晰、没有历史纠纷、发展模式健康向好保险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