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黎竹刘旺北京报道
2022年1月9日晚，海淀区教委官方账号“海淀教育”显示，2022年1月4日～1月21日期间，19家校外培训机构已完成开班收费备案审核，高思、学大、卓越优才、实诚、博实乐等机构在列，并强调其他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在此期间不得收费。随后，海淀区教委工作人员向《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该批机构可以开始招生报名，但建议“谨慎报名”。
2021年，是教育行业具有重大意义的一年。随着学科类培训机构“营转非”最后时限的来临，多地在公布政府指导价的同时，公布了通过“营转非”的机构名单。而此前猿辅导、作业帮等多家教育培训机构也已完成“民办非企业”注册。
教育机构在摸索中尝试了多样化的转型，去追求更多为学生全面成长提供服务的项目。据了解，目前各大网校品牌都剥离出了非营利性的在线学科业务，如果获批，就能继续进行中小学学科培训。
21世纪高等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认为，对于非营利性的民办学校与民办教育机构，国家应该给予差别化的政策支持。政府给予非营利学科培训一定的支持，包括公办学校购买非营利校外培训机构的服务，不论从落实“民促法”分类管理角度，还是深入推进“双减”，都有其必要性。支持部分公益性的校外学科类培训机构，为学生提供差异化选择，则会事半功倍，形成校内外教育的合力。
遵循政府指导价
据记者了解，民办非企业和民办学校一样，是教育部会同民政部、市场监管总局监督下针对线下校外培训机构“营转非”的落地。
近日，学小思旗下乐读优课APP一上线立即引发报名热潮，许多班级名额几乎“秒光”。
一位参与报名的六年级学生家长吕女士表示，乐读优课APP上线的是K9学科类培训课程。“这个课程计划最早开课时间是2022年1月10日，分为A+和A两个班，是直播授课的形式。最开始在线35人小班，单课价格为120元，在线100人大班，每人每次课程价格为84元。但元旦后价格出现了新的变化”。吕女士以自家孩子的数学课程为例，向记者介绍道。
2022年1月5日，乐读优课APP在首页发布公告，“随着政府指导价文件出台，乐读优课将会严格按照义务教育阶段学科类校外培训标准课程时长收费标准进行收费，乐读优课在线小班和在线大班的课时费将统一调整为22元/课时。”
公告中的政府指导价，是指2021年12月31日上海市义务教育阶段学科类校外培训标准课程时长收费标准，线上班收费为每人次20元/课时，在此基础上上浮不能超过10%。同日，北京市发展改革委会同市教委、市场监管局发布《北京市义务教育阶段学科类校外培训收费管理办法（试行）》中，同步出台的北京市线上、线下学科类校外培训收费标准。按照规定，线下10人以下的班型每课时每人次收费80元，10人到35人的班型每课时每人次收费60元，35人以上的班型每课时每人次收费40元；线上的班型，无论人数，均按照每课时每人次20元收费。标准课程时长分别为线上30分钟，线下45分钟，实际时长不一样的，由培训机构按比例折算。
熊丙奇认为，按照这一政府指导定价，机构就是坚持公益性，也很难正常经营。“要解决这一问题，一是按培训机构的经营成本、市场需求情况，确定合理的政府定价；二是在目前的政府指导定价基础上，给予机构适当的财政补贴、税收减免支持。”他强调，就如要求幼儿园登记为非营利性的普惠幼儿园一样，要让民办普惠幼儿园正常办学，不降低教师待遇以及办园质量，应该在降低收费标准的同时，给予普惠幼儿园财政拨款。
乐读优课官方微信公众号显示，其注册于2021年12月9日，账号主体为上海长宁区世纪学小思线上教育培训学校，机构类型为民办非企业。据天眼查信息，目前“学小思”商标属于北京学而思教育科技有限公司。从乐读优课所属主体来看，上海长宁区世纪学小思线上教育培训学校为民办非企业单位，确实符合开办非营利性学科类培训机构的条件。
据记者了解，这类民办非企业和民办学校一样，是教育部会同民政部、市场监管总局监督下针对线下校外培训机构“营转非”的落地。2021年9月，上述部门印发通知，要求2021年底前完成面向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统一登记为非营利性机构的行政审批及法人登记工作，培训机构在完成非营利性机构登记前，应暂停招生及收费行为。“10月还收到要求2021年底前完成登记工作的通知，强调必须抓紧这个时间节点”。相关知情人士表示。
对于2022年1月9日公示19家校外培训机构收费账号，北京海淀区“双减”工作专班办公室还提醒，“请广大家长和学员审慎选择校外培训机构，核验证照是否齐全，并核对收费账户和账号信息，不要账外缴费，避免损失。”“核验证照”也从侧面印证，非营利性机构许可证正在落地中。
优质教育均衡化
据了解，乐学东方、希望在线、志道分别为新东方、好未来、网易有道新注册的非营利性单位。记者还获悉，“希望在线”此前是由北京好未来公益基金会2017年1月推出的教育公益平台。
熊丙奇表示，由于学科类培训机构一律不得上市融资，严禁资本化运作，所以所有的上市公司都被要求彻底放弃K9业务，或剥离K9业务成立非营利性机构。在此要求下，新东方、学而思、高途等多家培训机构先后发文称，其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科类校外培训服务于2021年12月31日截止。
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储朝晖认为，这可以防止资本进一步进入基础教育，让教育资源均衡化。
而根据北京市民政局官网行政许可公示，北京新增注册5家民办非企业线上学科类培训学校，分别为：北京希望在线线上学科培训学校(以下简称“希望在线”)、北京志道线上学科培训学校（以下简称“志道”）、北京作业帮线上学科培训学校（以下简称“作业帮线上学科培训学校”）、北京乐学东方线上学科培训学校（以下简称“乐学东方”）、北京猿辅导线上学科培训学校（以下简称“猿辅导线上学科培训学校”）。
据了解，乐学东方、希望在线、志道分别为新东方、好未来、网易有道新注册的非营利性单位。记者还获悉，“希望在线”此前是由北京好未来公益基金会2017年1月推出的教育公益平台。
这意味着，目前各大网校品牌都剥离出了非营利性的在线学科业务，如果获批，将能继续进行中小学学科培训。但非营利性机构的收入只能用于自身发展，不能用于分配、向外投资或用于投资人的经济回报。
相关知情人士表示，这些名单只是北京市民政局行政许可公示，该公示仅为备案，办学许可证仍在审批之中，尚未正式发放。
资深人士张立分析到，对于上市的教育公司来说，K9属于不合规的业务。通过剥离这类不符合长期战略、没有成长潜力或影响整体发展的业务，可以优化业务结构、集中力量发展更具战略意义的主要业务，使公司的资源达到更有效的配置和利用，同时引入新的优良资产，提高资本利润率，从而具备更强的竞争力。
记者观察到，各大培训机构都在积极另谋出路。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在其个人公众号中指出，“面向未来，我对大家的要求依然是‘在不确定性中做确定的事情’。”并进一步解释，所谓不确定性，就是形势和政策还在不断地变化，企业要配合形势和政策的改变，随机应变，寻找符合大政方针的发展机会；所谓做确定的事情，就是永远做有价值、帮助别人、帮助社会进步的事情，也就是“修炼自己，造福他人”。
张立指出，目前来看，素质教育、职业教育和教育智能化是三个比较明显的调整方向。
据俞敏洪的说法，新东方的调向涉及素质、素养、研学、营地教育等，同时加大了在大学生市场和海外中文市场的投入。企查查显示，自2021年7月以来，新东方已成立89家公司，平均每2天成立一家新公司，新公司经营范围包括互联网直播服务、文具销售、销售食用农产品等。而以香港上市公司为主体的新东方在线，则创立东方甄选直播卖货系统，转型为以农产品筛选和销售为核心的电商平台。
截至目前，很多在线教育公司都推出了素质类课程。作业帮推出了小鹿品牌的素质课，包括口才、编程、写字、围棋，网易有道推出了编程、国际象棋、思维、科学、音乐、美术。学而思方面则特别强调，目前学而思在义务教育阶段的课程已经按照政策要求全部转型为素质类课程并已通过专家鉴定程序，与乐读所经营的学科培训课程在培训内容和目标方面是完全不同的。未来，学而思也将持续升级素养类的课程产品，为孩子提供更好的学习体验。
同时，教育智能硬件也成为不可缺少的重要产品布局。新东方、猿辅导、网易有道纷纷宣布正式推出教育智能硬件产品，尤其是面向C端学生的智能笔、智能灯、电子纸、智能音箱等智能化学习硬件。据《2021中国教育智能硬件趋势洞察报告》，2021年教育智能硬件市场规模将从2020年的343亿元扩至453亿元，同比上升32%。未来三年传统品类与新兴品类的教育智能硬件市场，将达近1000亿元，同比2020年增长192%。
此外，据悉，从2022年1月1日起，北京市中学教师开放型在线辅导拓展至全市，全市646所学校的33万余名初中生都可以免费享受在线辅导。据了解，这一教育项目曾于五年前在北京郊区初中学段启动，目前可称为“双师工程”或“智慧学伴”。
北京市委教育工委副书记李奕曾提到，北京市中学教师开放型在线辅导计划面向义务教育的初中阶段开展，全市所有的初中生都可以免费享受在线辅导，及时解决学习过程中的问题，强基础、补短板、提能力。可以说，这是北京探索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和深化“双减”政策的一个重要举措。
“我们提出这样的方案，真正初衷是希望为学生们提供三次教育服务供给，构建首都高质量教育体系。具体来说，就是在义务教育的初中阶段，校内下午三点半之前的基本公共服务属于一次供给，校内下午三点半之后的延伸服务属于二次供给，开放型免费在线辅导属于三次供给。”李奕表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