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吴珊 见习记者 杨洁
为进一步夯实稳健发展基础，缓解由于资本消耗过快带来的压力，银行机构积极使用外源性资本补充工具增强实力。而在各类“工具”中，永续债颇为抢手，同时受到监管层面的重视。
数据显示，年内商业银行永续债发行规模已超1400亿元。中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明明在接受《证券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目前在“资产荒”驱动下，含永续债在内的商业银行资本债备受追捧，票面利率持续下行，在当前时点推出永续债，能够以较低的融资成本实现较高层级的资本补充，对于商业银行而言性价比较高。
年内11家银行发行12只永续债
中小银行资本补充动力提升
5月30日，邮储银行发布公告称，该行于5月30日召开的董事会审议并同意了在取得相关监管机构批准的前提下发行不超过人民币900亿元（含900亿元）或等值外币的减记型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
据了解，减记型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又称减记型永续债，是一种“无固定期限”的债券，在触发特定条件下发行人有权在无需获得债券持有人同意的情况下进行全额减记，该种债券是银行业一种常用融资工具，可补充银行的其他一级资本，提高资本充足率。
“当前大型银行均能满足一般性资本补充要求以及系统重要性银行附加资本监管要求，但也在积极提升资本充足水平，以应对信贷规模增长的年内预期，并通过提前布局多渠道资本补充应对可能进一步提高的资本监管要求。”中国银行研究院博士后李晔林对记者表示。
事实上，自2019年1月份银行业成功发行永续债以来，永续债已成为商业银行实现资本补充的重要途径之一。记者据中国债券信息网公布的发行公告统计，截至5月31日，年内共有11家上市银行完成12只永续债发行工作，发债规模达1470亿元。
在发行主体方面，国有银行中，中国银行、邮储银行和农业银行3家银行共发行4只永续债，累计规模为1300亿元；股份制银行中仅恒丰银行发行1只永续债，规模为50亿元；其余7家银行则为城商行或农商行等中小银行，累计发行规模为120亿元。
李晔林表示，2022年第一季度，超过70%的上市城农商行资本充足率较上年末有所下降。在资本监管收紧、信贷资本消耗加大、内源性资本补充相对不足的情况下，商业银行尤其是中小银行通过发行永续债进行外源性资本补充的动力进一步提升。
监管部门多次释放信号
有银行起草资本补充计划
面对复杂多变的全球形势，夯实金融稳定基础，处理好稳增长和防风险的关系至关重要，对于银行，尤其是实力稍弱的中小银行来说，只有充分及时补充资本才能通过“压力测试”。
近期，金融监管部门多次强调，加大对中小银行发行永续债的支持力度。央行5月9日发布的《2022年第一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中对于下一阶段主要政策思路提到，“健全可持续的资本补充机制，多渠道补充商业银行资本，加大对中小银行发行永续债等资本补充工具的支持力度，提升银行服务实体经济和防范化解金融风险的能力”；5月26日，央行印发《关于推动建立金融服务小微企业敢贷愿贷能贷会贷长效机制的通知》明确“继续支持中小银行发行永续债、二级资本债”。
在李晔林看来，金融监管部门上述发声最重要的目的是推动银行业加大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通过补充资本金，疏通稳经济大盘导向下的货币政策传导机制，有效扩大新增贷款规模。此外，巴塞尔协议Ⅲ最终方案在全球正式实施也进入倒计时，我国金融监管框架正进一步与国际体系对接，银行资本监管规则可能进一步升级强化，加大对银行发行永续债的支持力度意在促进商业银行提升资本管理能力。
值得一提的是，为提高银行永续债的市场流动性，支持银行发行永续债补充资本，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央行于5月30日开展了央行票据互换（CBS）操作，操作量50亿元。
“票据互换方面，央行开展CBS操作比较规律，基本为每个月末操作50亿元。”明明表示，尽管相比于银行永续债的发行规模，央行开展CBS操作的力度不算太大，但边际上提供了流动性支持。
“央行自2019年起创设CBS，以央行担保促进了银行永续债流动性的提升，从而提高商业银行尤其是中小银行永续债的市场接受度和交易活跃度，使永续债以较高的配置价值更有效地为银行‘补血’，增强银行信贷投放能力。”李晔林说。
记者梳理5月份以来机构调研上市银行的情况注意到，部分机构对银行的资本充足率和后续资本补充计划较为关注，多家银行已积极回应。
例如，兰州银行称近期起草了2022年-2024年资本补充规划，计划通过发行可转债、永续债、优先股、二级资本债等方式实现外源性的持续资本补充；厦门银行则表示，经董事会审议通过，拟申请发行不超过50亿元的可转债，以及不超过80亿元的资本补充债券（包括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和二级资本债）以进一步补充资本。
银行发行永续债需求仍在
总规模较6000亿元或有下降
尽管在政策“保驾护航”下，中小银行发行永续债进一步扩容，但是受限于自身短板，仍与大行、股份行存在明显差距。
“中小银行永续债市场化的投资需求较小，更多是通过互持才能够顺利发行。”在明明看来，其主要需解决的问题在于隐藏的“票面利率天花板”，只有以市场化的票面利率进行招标，才能吸引市场化的资金参与，从而降低中小行永续债的发行难度。
谈及后续如何进一步加强银行发债力度，明明认为，首先，最重要的是监管部门在审批端加速放行；其次是加大CBS的操作力度，从而进一步改善银行永续债的流动性，增加发行成功率。
“当前商业银行在发行永续债时还需具备较高的流动性管理能力和财务成本控制能力。”IPG首席经济学家柏文喜对记者表示。
明明预计，未来银行永续债的发行需求仍在，但总规模会在2019年至2021年的年均6000亿元基础上有所下降。主要原因在于，经过近两年多的资本补充，大部分商业银行的资本补充压力都有明显缓解，截至2021年末，大型银行、股份行、城商行、农商行、民营银行、外资行的资本充足率均高于监管要求的水平，但四大国有银行作为全球系统性重要银行，还面临TLAC相关的监管指标要求，使得其仍存在一定的资本补充压力，预计会通过非资本TLAC工具进行弥补，在一定程度分流一部分永续债的发行需求。
（编辑 张明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