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交市场，刷视频、打游戏往往是链接人群的“多巴胺利器”，以此爆火的平台不少，能一直长红的却不多。
流量争夺战中，YY直播、TT语音、斗鱼都曾是妥妥的C位，它们与流量伴生的商业利益给过市场震撼，也经受着新时代下“流量”变“留量”的挑战。
岁末年初之际，三家公司均迎来重大变动：斗鱼CEO涉赌被捕，TT语音母公司趣丸放弃IPO拟SPAC上市，百度终止收购欢聚旗下YY。
曾经的游戏社交巨头们，为何步履蹒跚？
一、“风口”下转型
细究YY直播、TT语音、斗鱼三家平台的诞生，与网络游戏与直播的崛起相关。
从时间线看，在端游行业已显疲态的情况下，欢聚先是在2008年转向游戏语音平台，YY语音上线，后2011年在YY语音平台基础上进化出YY直播，于2016年千播大战正式爆发之际，全面转向移动直播。虎牙原是欢聚的游戏直播业务，在2016年成为独立公司，于2018年赴美成为“游戏直播第一股”。2020年，欢聚再次转身，先后宣布剥离虎牙与YY直播两大核心业务，加码海外市场。
同样以游戏开黑语音起步的TT语音，诞生于2014年。彼时YY直播正从游戏语音社交向秀场直播转型，逐渐失去在游戏语音社交的市场份额，TT语音顺势押注手游时代，很快获得用户爆发性增长。其后，趣丸逐渐从游戏语音工具转向游戏社交平台，布局电竞、游戏业务，但收入仍主要来自TT语音。
和YY直播相似，斗鱼同样以秀场和游戏为主，在2014年起步，从千播大战中突围，于2019年在纳斯达克上市。值得一提的是，从2018年起，斗鱼、虎牙合并的消息屡屡传出，一直未有实际进展。同时，短视频日渐崛起，抢夺用户注意力。
在上述背景下，直播行业火爆出圈、业界加速整合的2020年，成了一个重要拐点。先是8月，斗鱼披露收到腾讯合并斗鱼和虎牙的初步建议，同时欢聚宣布将虎牙股份转让给腾讯。11月，百度宣布拟斥资36亿美元收购欢聚旗下YY直播，这被视为百度发力直播、加强流量变现的延续。
业界当时的一大看法是：游戏直播红利将被腾讯瓜分，秀场直播依旧有待挖掘。但接下来三年，游戏社交和直播行业经历起起伏伏，在科技、规范与各类平台直播业务的冲击下，流量红利消退，市场风向已然转变。
二、赚钱水平如何？
从欢聚剥离两大核心业务看，2020年，欢聚将所持3000万股虎牙股票以8.1亿美元顺利转让给腾讯，但斗鱼和虎牙的合并案在2021年因未通过经营者集中审查而终止。此后，游戏直播平台发展日益艰险，虎牙、斗鱼继续肉搏，头部主播加速流失。
从2022年Q3开始，虎牙和斗鱼的营收一路下滑。据2023年Q3财报，虎牙实现营收16.48亿元，同比下降30.72%；实现净利润1210万元，同比下降近80%。2023年第三季度，虎牙直播的平均移动月活跃用户8600万，与2022年同期持平。同期，斗鱼实现营收13.59亿元，同比下降24.02%；实现净利润7640万元，同比扭亏，平均月活跃用户5170万。
这期间，斗鱼进行过一系列降本举措，没能挽回颓势，还因涉赌等灰色玩法引来监管关注，股价下跌。截至2024年1月10日收盘，斗鱼报收0.841美元/股，虎牙报收3.245美元/股。
就欢聚而言，在“寒冬”来临前将虎牙快速出手，已回笼一大波资金，但YY直播目前却面临“退货”。2024年1月1日，百度发布公告称，关联方Moon按照此前签署的协议行使权力，终止对YY直播的股权收购协议。基于此，欢聚回应正在寻求法律建议，并将针对百度的通知考虑其可以采取的所有选择。
据悉，百度曾在回港上市的招股书中展现了YY直播的财务数据：YY直播在2020年总收入达99.5亿元，占百度总收入的9.3%；净利润为31.41亿元，占百度净利润的16.5%。而如今，直播风口渐歇，百度的重心已转移至AI，欢聚的重心聚焦于海外短视频产品BIGO，YY直播再次来到十字路口。截至2024年1月10日收盘，欢聚报32.44美元/股。
相比欢聚、虎牙、斗鱼均已实现上市，TT语音母公司趣丸的上市之路更为波折。《财经》新媒体注意到，趣丸曾分别于2021年10月、2023年6月向港交所递表，均未在规定时间内通过聆讯。2023年12月，趣丸宣布换道，与SPAC公司Vision Deal订立合并协议，成为港股第二宗De-SPAC。
梳理后不难发现，趣丸选择De-SPAC模式上市，或许是内外部综合考量的结果。一方面，2023年起语聊平台相继陷入“关停潮”，原因多是业务调整、无力承担亏损、平台不合规被监管整治等。另一方面，收入模式单一、净利润欠佳、毛利率下降、月活数流失，让其IPO之路颇受质疑。
据招股书，2020年至2022年及2023年上半年，趣丸集团毛利率分别为65.0%、57.2%、54.2%、54.9%；实现营收14.93亿元、26.31亿元、34.02亿元、16.27亿元，实现净利润分别为-1.54亿元、-24.96亿元、5.09亿元和1.81亿元。
三、新增长点在哪？
查阅公司财报与招股书可以清晰看出，除了传统的商业模式，各大平台也在寻找新增长点，以实现更多元化的收入结构。
《财经》新媒体注意到，虎牙在2023年经历一系列人事变动，元老级CEO董荣杰出走，虎牙高级副总裁黄俊洪和财务副总裁吴欣在8月成为代理联席CEO。同时，虎牙开始战略转型。
据其披露的“三年计划”，主要目标是通过提供更多与游戏相关的服务，推动商业化重点的转变，同时优化内容创作者收入结构，并使公司的内容成本与收入进一步关联。
转型的紧迫感还体现在其出海、下沉两步路上。其一，虎牙在2023年12月宣布，已通过其全资子公司与腾讯的全资子公司签订最终协议，从腾讯收购一家全球移动应用服务提供商的100%股权，总现金对价为8100万美元，不过未透露具体标的。其二，虎牙瞄准电竞下沉市场，开始将电竞赛事和当地特色文化相结合。
比起虎牙，斗鱼在合规问题上更紧张。CEO涉赌被逮捕后，2023年11月中旬斗鱼平台开展“清朗行动”，严厉打击私下交易等违规行为，并表示涉嫌洗钱、诈骗、赌博等违法犯罪的，平台将提交并移送司法机关处理。
虽然趣丸集团是国内目前最大的语音社交平台，有TT语音、TT电竞以及TT游戏等主要业务品牌，但据招股书显示，趣丸收入及经营业绩依赖将更多用户转变为付费用户及增加其付费的能力，因此趣丸重点关注挖掘与释放用户的付费能力。从其募资用途看其发展战略，主要用于未来3年内推动TT语音平台可持续及优质的用户群扩张；进一步通过多样化产品组合吸引用户社区；提升技术能力以改善用户体验并加强变现能力；投资大数据分析及机器学习技术推进专有的用户匹配和内容推荐算法等。
相比趣丸在游戏语音的深耕，欢聚则更押注出海。对比欢聚2022年前三季与2023年前三季财务数据，海外直播营收从13.4亿美元降至12.5亿美元，但收入占比从约79%升至84%。
诸多新尝试下，曾经的游戏社交巨头们正爬坡越坎。最终，其能否找到新增长曲线，实现月活与业绩双增，留待后续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