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德林
老板想募集5个多亿，机构们说，不行，我们想给你50多个亿。旁边的围观者数着一长串数字，心里嘀咕着：这帮机构是不是疯了，确定不是小数点搞错了？没错，主角儿叫禾迈股份。以557.8元的发行价傲视群雄，成为“最贵新股王”。现在，最贵新股王陷入烦恼，股价高台之上一路下行，华丽的财务数据背后，已经凸显步履蹒跚。新股王路在何方？
禾迈股份最高股价达到1338元（除权），向前复权最高股价892.62元，现在股价220元左右，一批狂欢者在高高的山岗上呼唤着曾经的主力们：你快回来，生命因你而精彩。开玩笑，天这么冷，风都跟刀子一样，除了割韭菜，没有精彩。想当初，人家禾迈股份利润1.04亿，老板就想募集5.5亿，没想到报价的盲盒一开，保荐机构当时恐怕就捶胸顿足了，报价区间居然是52.5元—798元，15倍的区间啊。
保荐机构中信证券跟禾迈股份签署的协议约定：承销及保荐费按照实际募资金额的5%确定且不超过15000万元。假设没有签后面的上限规定。相信保荐人当时脑子里就马达全开，按照557.8元的发行价，保荐费少赚1个亿啊。老板自己都云里雾里，一觉醒来，机构们太热情了，募集55.78亿，整整多给了50亿。真不是小数点错了，钱太多了，咋弄？
曾经有一个前辈叫华锐风电，IPO只想募集34.47亿元，机构们一看，资本市场教父级别的大佬尉文渊是股东，给钱给钱。华锐风电实际募资94.59亿，超募60亿，当时股价88.8元。华锐风电发行价就是历史最高价，没给激情的投资者激情的回报。其实，华锐风电上市前就很缺钱，公司的经营早已千疮百孔，为啥，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的负数不断扩大。
作为行业龙头，如果经营活动现金流净额持续负数，且不断扩大，对不起，公司其他财务数据再好看，都要小心里面有财务造假。华锐风电早就从A股滚蛋了，为啥，财务就是编造出来的嘛。当然啦，除了华锐风电，A股超募上市公司还有很多，典型者莫过于海普瑞、庞大集团、国民技术。海普瑞曾经一地鸡毛，国民技术早已千疮百孔，庞大也退市了。
新股狂欢的禾迈股份IPO的静态市盈率超过200倍，按照2021年的净利润算，市盈率也是100倍以上。很多人担心上市会不会就是巅峰？禾迈股份走出了华锐风电不一样的红地毯，上市后股价扶摇直上，最高达到1338元（除权），向前复权为892元。很多人开始扼腕叹息，如果上市买了禾迈股份，就走上人生巅峰了。现在好了，220元的股价，谁还会叹息？
山岗上的投资者恐怕还在寻求安慰，禾迈股份三季报总资产71.53亿，别忘了，当初的融资就55.78亿。公司2022年利润同比增长164%，2023年前三季度净利润4.15亿，同比增长14.73%。前三季度营收同比增长率平均55.08%，营业利润率平均为29.07%，在行业中那是相当的出色。看上去很美吧，掰开看，前三季度营收分别为5.8亿、4.85亿、3.4亿，每个季度都在下滑。
如果说禾迈股份第一个季度闪亮登场，那么有可能是2022年的订单递延。光伏建设周期最旺盛的二季度、三季度却在不断下滑，三个季度的利润分别是1.76亿、1.72亿、0.67亿。尤其是第三季度净利润环比下降61%。更奇怪的是禾迈股份的主营业务利润率，三个季度分别为30.34%、35.46%、19.7%。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禾迈股份的利润率波动如此剧烈？
行业周期往往成为上市公司财务解释的最佳理由。如果说1%的市占率有很大空间，可禾迈股份的行动呢？上市公司真正在行业拥有竞争护城河，那么他们就会在产业链拥有话语权，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就是经营性活动现金流净额。禾迈股份2023年上半年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净额为-1445.92万元，上年同期为1.67亿元。到了第三季度，这个数据为-2237.73万元，上年同期为3.27亿。很显然，禾迈股份卖出去的产品越来越少，钱越来越不好收。
禾迈股份前三季度的净利润为4.15亿元，同比增长14.73%，扣非后净利润3.81亿，同比增长只有8.95%。如果单看第三季度，归属母公司净利润同比下滑58.23%，环比下降61%，扣非后同比下降69.06%，环比下降69.49%。尽管看上去利润还不错，其实含金量不高，因为你卖出去的东西收回来的钱还不能持平，意味着净利润那都只是财务账本上算出来的。
禾迈股份曾经抛出45亿理财计划，为啥不猛投光伏呢？禾迈股份所在的微型逆变器领域可以说竞争对手如林，美国公司的全球市占率将近25%，中国公司占28%左右，禾迈股份占比不到1%。无论是从禾迈股份年内营收季度性连续下滑，还是经营活动现金流净额负数不断有扩大的趋势来看，加大投入也不一定卖得出去，所以还不如躺着赚理财利息。
在行业周期里，做错可能是很多人担心的问题，可问题的关键是，想着躺赢赚理财利息，禾迈股份的利润就会具有很强的金融属性，那估值上不去。尽管禾迈股份的市盈率已经随着股价相对于最高位下跌而下降，短期内想回到曾经的高位很难。面对禾迈股份的烦恼，也许，老百姓会说，他们那都是上树摘黄连，自讨苦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