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杨万里
近期，资本市场上最热门的概念，莫过于人工智能（AI），A股多家人工智能概念股估值水涨船高。
3月8日，“科创板AI第一股”格灵深瞳股价报14.9元，总市值38.59亿元。近18个交易日，格灵深瞳股价涨39%。然而，经过这波上涨，格灵深瞳股价仍在历史低位区间，2024年以来整体跌幅超过28%。
业绩方面，格灵深瞳2023年营收首次下滑，盈利难题未解。不久前的2023年业绩快报显示，格灵深瞳再次陷入亏损。近6个年度，格灵深瞳5次出现亏损现象。
在如此业绩和股价背景下，部分股东萌生退意。去年3月份部分股份解禁后，包括红杉资本、真格基金在内的多位重要股东频频减持，不到一年时间合计套现超12亿元。
2023年再次亏损
2月28日晚，格灵深瞳发布了2023年度业绩快报，该公司实现营收约2.62亿元，同比下降25.87%；归属净利润亏损9568.23万元。
2019年至2022年，格灵深瞳的营收持续增长。2023年，格灵深瞳的营收首次出现下滑情形，且低于2021年营收规模水平。
根据公告，导致营收下滑的原因是为“受宏观经济环境、行业终端客户预算及采购计划推迟等多重因素影响，公司目标客户需求滞后，交付需求延迟”。对于业绩亏损，格灵深瞳提到了“研发费用较上年同期有较大幅度增长”这一因素。
值得一提的是，从2018年以来，格灵深瞳近6个年度5次出现亏损，唯一实现盈利的年度是2022年。
2022年，格灵深瞳做了什么？
数据显示，2022年格灵深瞳将13.689亿元资金投资银行理财，其中有9.92亿元资金来源于上市募资资金，占18.26亿元募资金额的比重为54.32%。这意味着，格灵深瞳2022年将超过一半的募资资金暂时用于银行理财。
2022年，格灵深瞳靠银行理财获得了约3323.6万元的利息收入。格灵深瞳在2022年报中曾表示，资金管理取得的利息收入增长等因素使得公司利润增长。
数据显示，格灵深瞳2022年的归母净利润为3261.49万元。对比可知，格灵深瞳银行理财利息收入与归母净利润数据相当。
格灵深瞳为何较难保持盈利的持续性？
从成本端看，研发费用是一项重要成本。数据显示，2020年至2022年，格灵深瞳研发投入占收入的比例均在37%以上。并且，格灵深瞳的研发费用不断增长。
2019年至2022年，格灵深瞳的研发费用分别同比增长31.71%、19.10%、5.97%、9.28%。2023年前三季度，该公司研发费用分别同比增长38.43%。
格灵深瞳所处的人工智能赛道是技术密集型行业，激烈的竞争促使企业持续投入研发费用。不过，在研发成果方面，格灵深瞳与部分同行可比公司存在差距。
截至2023年上半年，格灵深瞳拥有专利45项、软件著作权121项。同期，云从科技、虹软科技、当虹科技分别拥有专利369项、259项、161项，分别拥有软件著作权543项、146项、427项。不难发现，部分同行可比公司的专利和著作权数量高于格灵深瞳。
（来源：格灵深瞳2023年半年报）
从收入端看，格灵深瞳高度依赖B端市场，同时应用场景的商业化有待进一步开拓。
截至2022年末，智慧金融产品及解决方案占格灵深瞳的营收比重为89.61%。格灵深瞳的智慧金融业务主要与国内大银行合作，典型的大客户是农业银行。
招股书显示，2018年至2020 年，格灵深瞳的终端客户仅为农业银行，从2021年起开始与建设银行建立业务合作。
2022年年报显示，第一大客户占格灵深瞳的收入比重为75.39%。同期，该公司智慧金融产品及解决方案占收入比重超过八成，以此判断，2022年来自金融行业的客户或贡献了大部分收入。
今年2月末至3月初，格灵深瞳接受调研时表示，公司下游产品场景主要有三个大种类，比如跟大数据相关（细分方向为银行、安防交通、商业）、机器人相关（工业巡检）及人机交互相关（体育和元宇宙）。
从现阶段看，格灵深瞳收入主要源于银行大客户，而其它应用场景的商业化有待拓展。
我们关注到，2023年，格灵深瞳在轨交运维、体育健康、元宇宙等新场景中投入了较大占比的研发资源，但上述新场景何时能贡献业绩还有待观察。
复杂的客户关系
除了农业银行，格灵深瞳的前五大客户曾包括东方网力、易华录等。这两家公司与格灵深瞳不仅是客户关系，还是股东关系。
2017年7月，东方网力通过深圳博雍一号智能产业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简称：“博雍一号”）入股格灵深瞳。
值得一提的是，入股当年，格灵深瞳就与东方网力建立业务合作关系，双方开展合作。2017年，格灵深瞳来自东方网力的收入为784.77 万元。
2018年，东方网力一跃为格灵深瞳第一大客户，格灵深瞳来自东方网力的收入为2114.37万元，占公司营收比重为42.28%。
2019年，东方网力为格灵深瞳第五大客户，为格灵深瞳贡献的收入为288.78万元，占收入比重为4.07%。2020年，东方网力为格灵深瞳贡献的收入1241.46万元，但未进入前五大客户。2021年上半年，东方网力为格灵深瞳第二大客户，贡献的收入为1625.64万元，占公司营收比重为22.52%。
类似的情形也发生在易华录上。
2019年3月，易华录通过北京智慧云城投资基金中心（有限合伙）（简称：“智慧云城”）参与格灵深瞳C+ 轮融资，投后估值约18亿元。
一年之后（2020年），易华录成为格灵深瞳第四大客户，贡献了2392.92万元收入，占当期主营业务收入比例为9.86%。而未入股前两年（2018年、2019年），来自易华录的收入低于20万元。
易华录入股后就变成大客户，什么原因？格灵深瞳解释称，2020 年，公司向易华录销售收入快速增加，主要原因系公司城市管理解决方案成功在易华录的姜堰区智慧公安项目中落地。
入股六年后，易华录目前暂时处于浮盈状态。目前格灵深瞳的总市值为38.59亿元，高于当年入股的估值18亿元。
我们关注到，在资本市场上，曾出现过股东为入股公司助力提振业绩的案例，比如海普瑞。
多年以前，高盛曾是海普瑞重要投资者，借助全资孙公司GS Pharma入股海普瑞；另一方面，高盛通过自己的关系帮海普瑞拉来了两个大客户APP和赛诺菲，推高了海普瑞的业绩。
待海普瑞成功上市后，高盛不断减持套现，并于2014年清仓，获益超18亿元，获利50倍。
资本大佬先“减”一步
在格灵深瞳融资历史上，真格基金创始人徐小平和红杉中国创始人沈南鹏的身影出现。早在十年前，两位资本大佬同时“看中”了格灵深瞳。
据企查查统计，从2013年到2022年，格灵深瞳经历了天使轮、A轮、B轮、C轮、战略融资、IPO等融资过程。数据显示，格灵深瞳在天使轮融资了100万元人民币，由策源创投、真格基金投资；格灵深瞳在A轮融资了1000万美元，由红杉中国投资。
招股书显示，格灵深瞳的B轮融资估值约5亿元，C+轮融资（2019年3月）投后估值约18亿元，D 轮融资（2019年4月）投后估值约37亿元。
而在资本大佬茶余饭饱之间，他们预估格灵深瞳未来的估值在万亿以上。
据媒体公开报道，徐小平、沈南鹏等人在某次饭局上进行过一次“争论”，话题焦点是格灵深瞳值多少钱。
徐小平认为，格灵深瞳未来至少估值5000亿美元，沈南鹏觉得比较夸张，认为1000亿美元比较切合实际，在场的和事佬报价3000亿美元（按当前汇率估算，格灵深瞳的预计估值约2.15万亿元人民币）。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2022年3月17日，格灵深瞳上市首日股价破发。此后，该公司股价走低，于2022年4月27日最低跌至14.51元。进入2023年后，受市场炒作AI概念催化，格灵深瞳走出一波行情，短短4个月内股价实现翻倍。
2023年3月份，当格灵深瞳部分股份解禁之际，一些重要股东相继抛出减持计划，即先“减”一步。
据长江商报粗略统计，从2023年3月至11月，不到10个月时间，格灵深瞳多位重要股东减持套现超过12亿元。
比如，从2023年4月19日至2023年8月4日，重要股东Sequoia Capital CV IV Holdco IX, Ltd.（简称“红杉资本”）减持总金额约为1.33亿元。
从2023年5月18日至2023年10月12日，重要股东Zhen Partners I （HK）Limited（以下简 称“真格基金Ⅰ”）减持总金额约8399.56万元。
2023年3月17日，重要股东Zhen Partners IV （HK）Limited（以下简称“真格基金IV”）通过大宗交易减持607225股，减持均价为32.27元，减持总金额约为1959.5万元。
格灵深瞳上市不久，股东们便开始套现，什么情况？
有投资者曾就股东减持一事犀利提问，格灵深瞳的工作人员回复称，“公司股东根据自身资金需求决定是否减持，部分IPO前股东投资周期较久面临基金赎回压力......”。
格灵深瞳不断被减持同时，股价大幅回落。去年4月份，格灵深瞳股价冲高至38.78元后，开始进入回调阶段。截至最新收盘，格灵深瞳股价为14.90元，相较去年股价高点跌超60%。
截至目前，格灵深瞳总市值为38.59亿元，不及资本大佬饭局上憧憬的估值的1%。格灵深瞳后市表现如何，我们将继续关注。
